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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这个不争气的弟弟，真是苦了你了周莹。」
周永鑫搓着那线条粗犷、见证了多少岁月风霜的手，心底充满无奈。
面前坐着的侄女，仿佛是一个无助的小鸟，让周永鑫心疼又无能为力。
周莹的父亲已经失踪了两个多月，音信全无。失踪的原因，不用多想周永鑫
也知道是为了躲避赌债。可以作为父亲，居然把家里仅有的存款全部拿走了，什
么都没有给他的女儿周莹留下，以至于周莹的学费和生活费都成了问题。
客厅里的空间显得局促且狭窄，布局十分的紧凑实用。
周莹坐在沙发的边缘，她的身形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更加瘦弱。她紧绷的身
体仿佛被注入了弹簧，尽管她的表情紧张，但一如既往的坚韧。那双清瘦的手放
在大腿上，苍白的指尖有节奏地轻轻敲击着，仿佛在向外界诉说着她的困扰。
两条光洁的小腿紧紧靠在一起，微微向内侧倾斜，折射出她内心的不安和焦
虑。
斑驳的墙面早已褪色，早已失去了原本的光泽，散发出淡淡的老旧和潮湿的
气息。一些细小的裂缝在墙面上爬满，像是时间在墙上刻下的岁月纹路。屋角还
能见到些许发黑的水迹，那是多年积水侵蚀的证据，也是潮湿气候对这个老房子
留下的烙印。
周莹的婶婶，一直以来都对她冷眼旁观，对她的态度犹如北风中的冷漠。周
莹的奶奶去世以后，周莹在这个家里再也没有亲人的温暖，只有婶婶冷冰冰的言
语和深深的敌意。
「一个女人，读什么大学？没有钱就算了。」
周莹的婶婶斜着眼睛注视着周莹，用轻蔑的语气说着伤人的话。
她的嘴角轻轻上扬，形成一个冷硬的弧度，那是一种狠辣而又傲慢的微笑，
如同毒蛇露出的尖牙，让人心生寒意。她的嘴唇轻启，从那唇间滑出的每一个字
都像是冰冷的刀片，狠狠地刺入周莹的心中。
那个中年女人坐着的陈旧的沙发被摆放在客厅的另一侧，它虽然旧，但依然
有种别样的庄重感。布料的颜色已经褪去，暴露出底下的填充物，凹陷的坐垫和
旧旧的框架都是岁月的烙印。沙发的角落堆着一些破旧的报纸和杂物，使得这个
狭小的空间更显得凌乱。
她根本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把钱给她的侄女读书。她本就不喜欢周莹，而且因
为她自己的儿子在高考中发挥不好，只能上个专科学校，而周莹却考上了临海市
最好的大学，周莹的优异成绩让她嫉妒不已。
周永鑫听到了自己的妻子的冷言冷语，沉默了片刻，假模假式的拿起了手上
的报纸，轻轻的叹了口气。
周莹却未曾知晓，让她婶婶对她心生厌恶的根源，竟是与她的母亲有关。
若非周莹的母亲早年离世，那些认识她的人无不感慨于遗传的神奇力量。周
莹是母亲的完美写照，继承了母亲那洁白无瑕、充满生机的肌肤，和那修长而又
匀称的身形。更难能可贵的是，她的双眸灵动水亮，与符合中国人审美取向的小
巧且轻薄的嘴唇，让她犹如从同一模子中雕刻而出的绝美雕塑。
周永鑫心中的情感波涛澎湃，一次次被周莹那熟悉又陌生的面孔唤醒。她那
与已故弟媳惊人相似的面容，总能悄然引导他的心神，穿越时空的壁障，回到那
个旧日光影的世界。
那个早亡的弟媳，周永鑫始终记得她的笑，那样清澈，那样温暖。可她却早
早离开了这个世界，留下的只有淡淡的忧伤和无尽的遗憾。
周莹听到婶婶的话，那对娇嫩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反驳，但却又默默
地合拢。
这位尖酸刻薄的中年女人看到自己的侄女语塞，满足地感觉自己的气势又上
升了一层。她决定将多年对周莹母亲的恨意，全部倾泻在无辜的周莹身上。
「……现在不是都说女学生挣钱轻而易举的么？」
中年女人的眼光扫过坐在沙发上的周莹，她那小巧的樱唇，无辜又可怜的大
眼睛，在她眼中无一不是诱惑男人的武器。更让她气愤的是，这张清纯无邪的面
庞下，却隐藏着一副令人咋舌的身材，让自己这个已经为人母的人也不禁感到自
卑。
「……你怎么不效仿你母亲，那个时候，你母亲不是擅长勾引男人么……男
人们为她排队，巴不得将钱送到她手上呢……」
她的语气轻蔑，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慢和无情深深地刺激着周莹。每一个字，
每一句话，都如同一根针，扎在周莹的心上。那些话语，虽然简单，但其实都是
精心挑选的，像是一枚枚冰冷的箭矢，一枚枚射向周莹的心。
「够了……」
当周莹的叔叔听到此处，他无法再忍受，断然打断了周莹婶婶的话。
然而，周莹在听到这里时，她的心也痛得无法承受。然而，内心深处骄傲的
周莹，不愿降低自己的身份，与这样的婶婶争吵。她只能含着眼泪，忍住自己的
委屈，表面上当做没有听见。
周莹猛地从那陈旧的沙发上站起，她的手指紧紧握住自己的旧书包，手指微
微颤抖，露出她内心的波动。她用力抹去脸颊上的泪水，眼角的泪珠还在闪烁，
像是被冻结的痛苦。
她迈开脚步，向着门口决然走去。她的步伐虽然有些颤抖，但却充满了决断
和坚韧。周莹穿着白色袜子的小脚在老旧的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回响。
她手指触到门把手的那一刻，她用力控制自己的呼吸，似乎在鼓足勇气，再
次瞥了一眼这个曾经充满温暖却如今只留下冷漠的空间。她转动门把手，那门便
在她的推动下向外打开，发出一声长长的吱吱声，就像是对她的离开表示哀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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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9-24 12:58:54
